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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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权威论坛)

2017年3月，中国代表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三十四届会议上代表发展中国家发言，强调各国应共同努力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华社

今天，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已经严重失灵。不仅广大发展中国家长期以来一直呼吁打破旧秩序，而且主导当前秩序的西方国家也强烈不满，甚至出现了各种“退却”。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的愿望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在全球化时代，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独立或征服世界。重建国际秩序意味着全球治理需要参与性、共享性和包容性的发展，所有国家共同努力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

国际秩序正面临一个新的转折点

冷战思维削弱了旧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之间的合作能力，从而削弱了现有的国际秩序。在全球化时代，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幸免。在重建国际秩序的过程中，国际合作至关重要

今天的国际秩序正处于一个转折点:旧秩序中存在巨大的问题，一个新的问题即将出现。各种现象都指向旧秩序所面临的问题和困难。首先，贸易保护主义在西方世界抬头了。贸易保护主义不仅体现在政治思潮上，也体现在政策层面上。西方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化的领导者。全球化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但财富在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分配极不公平，这导致了西方社会的高度分化。原本支持西方民主的中产阶级被强大的力量挤压，变得又小又瘦。因此，民粹主义在西方资本主义的大本营美国和欧洲迅速崛起。西方不仅难以继续成为全球化的领导者，而且还开始参与经济民族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当然，我们不能忽视在拉丁美洲盛行多年的左翼民粹主义政治，因为这也是全球化造成的不公平结果。其次，欧洲的难民潮越来越严重，各国都在加强对难民的控制，这使得正常移民变得困难。第三，地缘政治是紧张的。中东的秩序几乎已经瓦解，朝鲜半岛局势紧张。尽管南海局势得到控制，但仍需稳定。恐怖主义和各种宗教激进主义的盛行对所有国家的人民构成了直接威胁。

为什么这些困难出现在旧的秩序中？(见右表)确实有许多原因导致今天人们所经历的困难，但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主权国家的主权被各种新的因素大大削弱了。直到今天，我们所经历的国际秩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仍然建立。这是一个以主权国家为单位的国际秩序。以主权国家概念为基础的国际秩序自近代以来就在西方确立，并延伸到整个世界。这个秩序的建立和扩大充满了血腥和暴力。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是西方主权国家扩张的内部部分。即使在西方，过度强调主权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

然而，由于主权国家被削弱，这种秩序并没有很好地发挥作用。今天，“回撤”在西方国家出现，这种“回撤”是被迫的、不可避免的。美国已经过度扩张，其国力再也无法支撑其作为“世界警察”的角色。英国离开了欧盟，想要独处。这种“向内看”的趋势也出现在其他欧洲国家。西方的撤退不仅影响到西方本身，也影响到整个国际秩序。简单地说，西方国家过去能够为国际秩序提供公共服务，但现在它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它们在国际秩序中的影响力已经大大降低。尽管新兴国家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这种作用并没有反映在国际秩序体系中。

那么，国际秩序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呢？西方现在选择的方法，无论是经济保护主义、孤立主义还是地缘政治竞争，都是无效的。在全球化时代，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幸免。加强主权国家的主权性质仍然是唯一有效的选择。无论是基于全球资本的全球企业，还是基于非政府组织的国际“公民社会”，都很难取代主权政府。只要主权国家没有消失，政府仍然是最重要的政治主体。国际秩序中的问题主要是由国内问题引起的。国际秩序的重建有赖于国内秩序的重建，其中国内政治秩序的重建是关键。显然，在没有外部干预的情况下重建国内秩序无疑是每个国家的一项艰巨任务。

在重建国际秩序的过程中，国际合作至关重要，大国承担着更大的责任。国际秩序本身是一种国际公共产品，大国必须提供更多的国际公共产品，如健康的全球化、互联互通和国际安全，因为小国往往采取“搭便车”战略。然而，应该认识到，仅仅因为一个大国必须提供更多的国际公共产品，并不意味着一个大国必须是霸权的。霸权时代已经过去，世界已经多极化。在这方面，美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为唯一的霸权。在世界事务中，美国奉行单边主义，但由于没有太多的青少年，它耗尽了国力，变得不可持续，导致了今天的困境。

毫无疑问，国际问题应该通过国际合作来解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框架必须通过改革得到巩固和加强。包括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内的国际组织不再能够提供有效的全球治理，主要是因为这些机构内部的权力分配不公平。一个显著的现象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权力分配极其不公平。例如，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经达到80%以上，但这并没有反映在全球治理体系中。因此，为了有效增强和改善治理能力，有必要增强发展中国家在这些组织中的发言权。

西方一直倡导并强调基于“规则”的全球治理。原则上，没有人会反对，全球治理也应该如此。问题在于如何制定更公正的国际规则。国际规则的制定不能用一个词来完成，也不能由单个国家制定后简单地强加给其他国家。尽管没有一个国家想推翻或有能力推翻现有的国际秩序，但支持现有国际秩序的规则需要修正、改革和改进，以使其更加公正和公平。

对于大国来说，需要避免类似《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排他性规则，更不用说在制定规则时过于意识形态化和政治化了。全球化意味着各国之间的相互联系和命运共同体。重建国际秩序规则意味着全球治理需要参与式发展、共享式发展和包容性发展。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

保守主义和创新之间的博弈持续了很长时间

广大发展中国家对当前的国际秩序及其不公正和不合理感到不满；今天，资本主义世界的“头号老板”也对当前的秩序不满

当前的国际秩序是由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主导并大力维护的。美国政治学家沃勒斯坦对这一秩序做了有意义的评论。“国际秩序是强者给弱者的礼物，它以双重约束出现在后者面前:拒绝这一礼物就是失败；接受这份礼物也是一种失败。弱者唯一可行的反应是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或者拒绝并接受。”

改变旧的国际秩序，塑造新的国际秩序，一直是发展中国家的殷切期望。要在当前的国际秩序中生存，尤其是发展，需要高超的能力和技巧。当代世界发展的历史表明，在许多大小国家中，只有少数不怕困难并能成功完成无数艰难运动的国家能够爬上发达经济体的顶端。

当前的国际秩序是基于二战后的国际现实主义。自由竞争、弱肉强食、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都反映在这个秩序中。尽管此后有所调整，但结果更有利于西方大国和国际垄断资本，尤其是华尔街。新秩序的形成不应反映某一个国家或某一类国家利益的最大化，而应更加公正、合理、稳定和包容。在新秩序下，世界上所有国家，无论大小、贫富、强弱，都可以实现共同发展，确保共同安全，并最终通过建立区域利益共同体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如何妥协和整合新秩序将对相关学科的能力和智力提出挑战。

当前的国际秩序引发了一波全球化浪潮，许多经济明星出现了。他们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新兴市场”。国际格局的变化、新兴大国的崛起和西方大国的衰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新兴大国有望引领国际秩序的形成。然而，国际金融危机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久前被国际媒体弄得眼花缭乱的一些新兴大国黯然失色，而经济一直面临下行压力的中国却光彩夺目。作为塑造新秩序的领导机构，中国似乎也是最值得期待的。

世界多极化、权力分散化和格局多样化仍在继续。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越来越不受欢迎。塑造国际新秩序是一项宏大的工程，需要利益相关者的巨大热情、资源和不懈努力。国际秩序的创新不是一个国家或一个国家集团的事情，而是世界各国的共同事业。然而，许多发展中国家心有余而力不足。“搭便车”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吃瓜看游客的心态可能并不少见。中国和其他新兴大国心有余而力不足，缺乏软实力(比如话语权)，因此要将经济实力转化为制度力量，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支持国际秩序更加公正、合理、稳定和包容的力量普遍不足和分散。弯道超车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强大的动能。然而，全球经济衰退侵蚀了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大国的资源和实力。

过去，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新兴市场国家，对当前的国际秩序及其不公平和不合理感到不满。如今，作为资本主义世界的“老大”，美国也对当前的秩序感到不满。当他的“反当权派”演讲还在耳边时，特朗普总统在富有的空面前组织了一个内阁，这清楚而坚定地代表了垄断资本和华尔街的利益。与此同时，他还展示了一系列惊人的行动，如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事实上，特朗普政府想要做的不是推翻垄断资本的饕餮盛宴，而是实现他的承诺，即让日益衰落和不满的中产阶级分一杯羹，过上他们曾经拥有的体面生活。特朗普在中国打不倒土豪、分不开田地，所以他只能从国际秩序中榨取更多的油水。因此，当美国对当前的国际秩序不满意时，不是否认当前的国际秩序，而是要求对美国进行更有利的修改。美国想要调整的国际秩序与发展中国家期待的新秩序截然不同。以更加公正、合理、稳定和包容为特征的国际新秩序，必然会受到西方列强的阻挠和反对。

保守主义依然强大，创新仍在增长，保守主义和创新之间的博弈将持续很长时间。

(江勇，中国当代国际关系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