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性贸易”骗局重重 信用证“黑金”利益链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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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宁波市镇海区人民法院审理了一起离奇的诈骗案。

在2014年10月至2016年4月的一年半时间里，罗一伙作为犯罪嫌疑人，联系8家企业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作为支付手段，并代理境外公司进口货物。在此过程中，他们涉嫌通过欺诈手段私下出售货物，涉案金额总计4.44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八家企业都有国有企业的背景。在遭遇欺诈的同时，许多企业因未能按约定开具90天远期信用证而被商品出口商罗吉斯起诉。罗技是“杉杉系统”的子公司，与罗控制的永久有着密切的业务合作关系。

罗、一伙为什么选择国有企业背景的企业进行欺诈？为什么标识永远不会忘记90天远期信用证？为什么SASAC禁止这种以贸易为掩护、以融资为目的的贸易模式？随着调查的深入，一起重大的“融资交易”案件浮出水面...

“空城市计划”偷走了一天，改变了一天

2015年初，永久商贸的老板罗通过一个叫吉玲的女人找到了中国梨园，并表示她打算与吉玲合作开信用证和进口代理。

在梳理了网上中国判决文件的相关判决后，发现具体的合作方式是:永久商务向中国力源支付20%-30%的保证金，中国力源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作为支付手段，并代表永久商务从海外罗技公司进口塑料颗粒。抵达香港后，这些塑料颗粒被储存在第三方公司海洋国际的仓库里。在永久商贸支付货款后，利源发出了一份卸下塑料颗粒的通知，允许塑料颗粒被卸下。

中国梨园认为这种合作模式是可行的。但问题是，中国力源没有资格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因此，中国梨园成立了金隅商贸，一家上市公司，金隅集团(601992)(香港股票02009)的全资子公司。金隅商贸专门负责开立信用证和进口塑料颗粒。

中国力源的相关负责人张莉(化名)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我们一共签订了9份合同，第一份合同已经顺利实施。然而，自第二次账单后，永久商贸推迟了信用证保证金的支付和货款的支付。到2015年10月底，一些客户去仓库检查时被保管人拒绝。”

中国梨园和金隅商业，谁有一个坏事件的预感，赶到宁波进行核实，并发现价值数亿元的塑料颗粒失踪。因此，中国梨园和金隅商贸迅速在宁波报道了此案。公安机关发现，中国梨园金隅商贸陷入了罗一伙精心炮制的骗局。

《中国证券报》记者通过庭审了解到，罗、一伙涉嫌犯罪。

罗、一伙以欺诈为目的建立永久商贸。他们私下出售塑料颗粒，并以低价出售，而不支付相应的款项和转让货物权利。罗、一行将收到的款项一部分用于偿还被害单位所欠的款项，一部分用于公司及个人费用、偿还个人债务、支付居间报酬等。

吉玲作为媒人，充当了帮凶。《中国证券报》记者从相关渠道了解到，罗表示，吉玲帮助力源公司销售塑料颗粒，从中她也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问题是塑料颗粒存放在第三方公司宁波远洋国际货运公司的仓库内，罗一行无权在不支付货款、不领取金宇商贸发出的发货通知的情况下将存放在仓库内的塑料颗粒取出。他们是如何偷天卖价值上亿元的塑料颗粒的？

经查，所谓第三方仓库是罗一伙，利用伪造的公章、合同专用章、营业执照等资料，将他们控制的仓库冒充为远洋国际的仓库，进行监视和盗窃。罗和他的团伙甚至为海洋国际的货物购买了保险。

《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到，中国梨园员工与金隅商贸一起检查仓库、检查仓库货物时，犯罪嫌疑人之一姜吉假装是远洋国际仓库的经理接待他们，季玲配合他们“躲在天上”。

但是，罗的骗局并不完美。仓库可以伪造，公司名称可以伪造，公章可以伪造。罗甚至安排人假冒远洋国际员工与金隅商贸签订仓储协议和报关协议，但只有一件事是不能伪造的，那就是银行账户。

根据《中国证券报》记者获得的中国银行(601988，诊断)(香港股票03988)出具的《境内支付业务回单》，2015年7月7日，金隅商贸向永久商贸控制的账户支付人民币104万元。但是，收款人的名称不是“远洋国际”，而是宁波潘哲国际货运有限公司..

罗一伙露出了马脚，却忽略了的商贸。

令中利源和金隅商业有限公司感到意外的是，他们进口的塑料颗粒被罗及其团伙销售，甚至没有入库。

金宇商贸的员工多次到仓库参观，没有发现异常。由于塑料颗粒早在报关前就被罗一伙私下出售，堆积在仓库里的塑料颗粒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到，在金隅商贸的工作人员进货之前，仓库工作人员从外面借或买了一些塑料颗粒放在仓库里，这是完全不够的。事实上，只有外圈充满了塑料颗粒，而中心是空心脏。罗一伙为了掩人耳目，欺骗了金隅商贸的检查人员，并特意用篷布将塑料颗粒遮盖起来。然而，塑料颗粒的化学成分是稳定的，把它们放在露天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绝对没有必要用防水布覆盖它们。

据调查，在罗及其团伙制造的骇人听闻的骗局中，中国梨园和金隅商贸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从2014年10月至2016年4月，罗及其团伙从包括中国力源和金隅商贸在内的8家公司诈骗了价值4.44亿元的塑料颗粒。

在这一点上，中国梨园和金隅商贸原本以为，在警方发现此案后，这足以挽回损失，但随后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鄯善制度”浮出水面

2016年5月20日，当中国梨园和金隅商贸遭遇欺诈时，金隅商贸被塑料颗粒出口商Logis起诉，双方均遭受损失。

罗技的理由是金玉商贸未能按照约定在2015年8月5日前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并请求法院责令金玉商贸支付违约金1，102，400美元。此案于2017年1月18日和2018年1月10日审理了两次。最终，法院一审驳回了逻各斯的要求。2018年4月28日，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了二审。

一个有趣的细节是，金隅商贸在一审诉讼答辩中指出，罗吉斯是杉杉地产的一家外国公司，杉杉地产与永久商贸有长期合作关系。在二审辩护中，金隅商贸进一步指出，罗技公司提交的关于向第三方转售货物的证据表明，罗技公司的上游卖方和下游买方也是“杉杉系统”内外的关联公司。

《中国证券报》记者从中国梨园获得的2015年9月25日签订的《购销合同》显示，杉杉房产的全资子公司杉杉宏志欲从中国梨园购买一批价值5087.52万元的塑料颗粒，并于2015年9月28日支付了1700万元的预付款。

“这批塑料颗粒是为宁波进口了很长时间。当时，永久商务延迟交付信用证定金和货款。我们赶时间的时候，姗姗宏志主动找到了，说要这批货。当然，我们很高兴有人接管长期业务。”张莉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然而，随着永久商业的爆发，交易最终流产。因此，杉杉宏志起诉中国梨园，法院判决中国梨园偿还杉杉宏志预付款1700万元，并支付杉杉宏志罚款340万元及律师费29.6万元。

问题是:既然罗吉斯是杉杉地产的外国公司，杉杉宏志是杉杉地产的全资子公司，杉杉地产“自己买卖”的目的是什么？在整个贸易链中，杉杉地产和永久商业是什么关系？

《中国证券报》记者通过咨询中国判断文件网和实地调查发现，通过类似的信用证签发和代理进口贸易的方式，被罗技公司起诉的信用证违约公司远远超过金隅商贸，包括广州中民飞在内的大部分公司最终败诉。

中国民飞相关负责人王刚(化名)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2015年4月和5月，永久通过一位名叫吉玲的女子牵线，联系了中国民飞，称她有意开立信用证并与进口代理商合作。货物的出口商也是在海外注册的杉杉地产公司罗吉斯。

王刚发现永久商业与杉杉地产的关系非同寻常。

2015年6月23日，永久商务通过邮件向中国民飞发出两份邀请函，即永久商务和杉杉置业邀请中国民飞考察洽谈业务，并加盖了永久商务和杉杉置业的公章，邮件中附有永久商务提出的代理信用证和代理进口合作方案的介绍。

“当时，永久有意将杉杉产品作为其合作计划中的主要供应商，称其40%以上的业务是与杉杉产品合作的，刘春梅是该业务的负责人。为了让我们有信心合作，罗和还安排我们去宁波考察。”王刚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随后，8月10日，中国民飞与永久签署了《进口代理协议》。8月11日，中国民飞与罗吉斯签署了销售合同，合同规定中国民飞将从罗吉斯购买价值485.89万美元的烯烃产品，并在8月18日前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后来，双方都把开业日期推迟到了9月15日。

“合同签订后，刘春梅不断催促我们尽快开出90天远期信用证。”然而，当我们与她多次核对货物信息、到达港口和到达日期时，我们从未得到真正的反馈。此外，我们还担心该代理人开立信用证的合法性，最终没有开立给Logos的信用证。”王刚说。

与金隅商贸等卷入永久商贸骇人骗局的八家公司不同，由于90天远期信用证开立受阻，仲敏飞没有帮助永久商贸从罗技进口烯烃，侥幸躲过一劫。

然而，与金隅商贸一样，中民飞也因违反信用证被罗技起诉。罗吉斯要求法院责令中国民机赔偿因违反信用证而造成的货物转移差价、延迟申报、报关费和利息等一系列损失，共计1820.5万元。

《中国证券报》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庭审期间，钟敏飞出具的证据显示，合同项下的所有货物早在2015年7月7日至8月1日就已抵达香港。然而，在8月31日，罗吉斯通过邮件告诉中国民飞，货物将在9月10日之前到达上海港和宁波港(601018，诊所)。

令中国民飞难以理解的是，由于本合同项下的所有货物在《销售合同》签署前已抵达香港，且全部为库存货物，并非特别进口，罗吉斯要求赔偿一系列损失，如迟报、报关费、仓储费、港口运营包干费和集装箱延误费。

更大的问题是:既然货物已经在之前到达香港，姗姗产品为什么要对中国民用飞机隐瞒货物的实际到达信息？同时，由于货物已抵达香港，不存在进口问题，但杉杉地产敦促中国民用飞机向罗吉斯开具进口货物90天远期信用证。这难道不是不必要的吗？

消除各种迷雾，姗姗房产的真正目的是什么？5月17日，《中国证券报》记者多次致电杉杉地产，公司员工表示会在向领导汇报后回复，但在新闻发布前没有回复。

金融贸易之云

王刚尖锐地指出，在整个交易链中，杉杉地产的真正目的不是交易，而是获得由中国民飞等机构开立的90天长期信用证来融资。

他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为了处理罗吉斯的诉讼，在整理以往民事判决的过程中，钟敏飞发现，罗吉斯作为原告，在许多国际货物销售合同纠纷案件中，开出了90天远期信用证，以达到融资的目的。

这种融资模式对业内许多人来说并不陌生，即“融资贸易”。这就是为什么杉杉地产从来没有忘记90天远期信用证，甚至隐瞒货物在香港的真实到达信息，而是要求中国民用飞机为其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

有业内人士向《中国证券报》透露，融资交易主要有七种模式，由“Logis-Agency-Yongjiu Business”构建的交易闭环称为“委托采购”模式。此外，还有托盘贸易、循环贸易、质押监管、仓储、保税仓库、保理等模式。

在整理案件的过程中，《中国证券报》记者注意到一个有趣的情况:罗一伙所针对的公司，如国泰华盛、国泰盛大、金隅商社、上海海外、厦门国际、东方国际、顺天汉唐、重庆外贸、中国民飞等，无一例外都有国有企业背景。

“当时裕久商社发现我们的时候，还看到我们的名字是‘中间’的前缀，以为我们有国企甚至中央企业的背景。”张莉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但我们不交易，我们没有大量的水，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融资需求，所以我们去金隅进行交易。”

那么，罗、一伙为什么要挑选有国企背景的企业进行诈骗呢？

“开信用证需要押金。如果银行有存款，至少需要存款的10%。如果没有信用，需要100%的存款。因此，这种融资贸易一般会找到具有良好信用资格的国有企业开立信用证。”一家大型商业银行的一名人士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他进一步指出，许多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很难从银行获得贷款，民间信贷融资成本过高。然而，许多国有企业资本头寸宽松，很容易从银行获得信贷。两者的结合，在明确禁止企业间借贷的情况下，产生了融资交易模式，这种模式在2015年左右开始流行，甚至一度被视为一种金融创新模式。

在融资贸易链中，开出90天远期信用证的国有企业也是有利的。一方面，你可以通过开信用证得到价值的10%。关于手续费的佣金。这可视为向开立90天远期信用证的交易对手收取的利息；另一方面，通过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参与的国有企业可以获得17%的退税。而且，通过这种交易模式，可以达到商业冲动的目的。

从开信用证的国有企业和用信用证融资的民营企业来看，可以说他们有自己的需求。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商品购买者，他们的兴趣是什么？如果这个买方也是卖方，即使它能形成一个封闭的贸易循环，资本链断裂的风险仍然很高。如果卖家是第三方，那可能是骗局，比如罗和一伙。而最后买单的，往往是腹背受敌的国有企业。

钟敏飞甚至在庭审答辩中指出，永久商贸作为涉案货物的真正买家，并不需要该货物。这表明Logos是以国际贸易的名义通过国际信用证融资的。这种方式扩大了银行表外融资的规模，严重扰乱了国内金融秩序。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在接受《中国证券报》采访时表示:“如果监管不够严格，程序不够严格，流动性将会扩大，融资规模也会扩大。此外，融资贸易通(香港股票00536)往往没有足够的资产抵押，这是一个相对宽松的融资渠道，比普通信贷更难控制。”

业内人士指出，融资交易本质上是一种以融资为目的的虚假交易。在Logis和China Minfei的案例中，整个贸易链甚至只有资本流动和票据流动，而没有货物流动，这导致了金融空转向，这严重违反了中央政策。

早在2014年，《广东省商贸业推进风险防控和企业转型创新指导意见》就明确规定，以贷款赚取息差为目的的融资贸易业务应限期退出，坚决禁止以无实物交易融资为目的的虚开发票等虚假贸易业务。

融资贸易也引起了SASAC的关注。2015年下半年，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政策法规局(SASAC)与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联合完成了《融资贸易法律风险防范与管理》报告，分析了国内融资贸易的发展现状、争议原因和特点、融资贸易的主要参与者和形式。

国资委明确禁止国有企业参与融资交易。在2017年两会期间，国资委主任肖亚青指出，为了扩大规模，将严格控制盲目投资，特别是要严格禁止融资交易。

2017年7月19日，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召开会议，重申非法融资交易要坚持“零容忍”，坚决严肃查处。要进一步加强监管，及时发现和处理企业新的融资融券交易损失，对不遵守指令、有禁令的，要严肃追究责任和责任。